傅斯年還是第一次發現,有人的耳朵能紅成這樣。
「沒……沒有。」余漫兮調整呼吸。
即便美男出浴再誘惑,也要把持住啊。
「沒有?」傅斯年挑眉,轉身看她。
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一次拉近,他身上還有薄荷沐浴露的香味兒,混雜著陌生灼熱的氣息,不遠不近的撩撥著她。
帶著致命的吸引力。
「嗯。」余漫兮點頭。
「快過年了,什麼時候回家?」
余漫兮愣了一下,眼神閃爍著,「家裡沒人,不回去了。」
傅斯年點頭,「一個人過年?」
「應該吧。」余漫兮似乎不大願意提起家裡的事,支吾著,欲言又止,「你呢?什麼時候回家?」
從今天吃飯聊天中,她隱約可以感覺到,傅斯年家境殷實優渥,可能一大家子,人還不少。
「農曆二十八吧。」傅斯年低頭擼貓,小傢伙舒服的直哼哼。
這小東西,倒是挺會享受。
「你最近還要相親?」余漫兮忍了好久,終於開口問了一句。
「嗯?」傅斯年偏頭看她,惹得余漫兮心頭亂跳
「我就隨便問問。」
「應付長輩,推脫不掉。」
他這話算是給余漫兮一個回答,某人失落的心情立刻飛揚般盪了起來。
「看電視?」傅斯年拿過遙控器,「還是現在回去?」
「看會兒電視吧。」余漫兮恨不能和他多待一會兒。
余漫兮哪有兒心思看電視,在他家多待了一個小時,直至黃金檔的電視播完,她也不知道演了個啥,光顧著偷摸看他了。
他身上似乎還散著熱氣,別樣的氣息無孔不入往她身體里鑽。
勾得她心煩意亂。
尤其是他托腮摩挲下巴的時候,優越的下頜線,惹得她恨不能撲過去,狠狠咬上一口。
約莫十點多,余漫兮手機震動起來,她瞥了眼來電顯示,拿著手機往另一側走,「喂——你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。」
聲音壓得很低,活像做賊。
「……幫我謝謝阿姨,我改天去你家拜訪她,過年就不去打擾了。」
傅斯年手指隨意得按著遙控器,直覺告訴他,和她打電話的是個男人,極有可能就是那天幫她搬家的人。
過年去他家?
關係還挺親近。
他原本確實以為兩人關係不一般,畢竟那天搬家,這個男人忙前忙后,非常殷勤,若非如此,小區管理員也不可能想歪。
可是她搬來這麼多天,但凡他在家的時候,就沒見過那個男人再出現。
好朋友?
這世上哪兒有無緣無故的好,尤其是在異性之間。
余漫兮打完電話之後,傅斯年已經抱著貓起身,「很晚了。」
言外之意就是她該走了。
余漫兮垂頭,伸手接過貓,去沒說話。
「不想走?」傅斯年眉眼一挑,帶著幾分促狹。
媽咪,總裁後爹要轉正 「不是。」余漫兮抱著貓,換鞋動身離開,她是真不想走,也沒理由一直留著。
莫名覺得,他好像在生氣。
這人怎麼陰晴不定的。
余漫兮把貓抱走的時候,它還哼哼唧唧的不大願意。
「年年小乖,別鬧啊,帶你回家……」她伸手給貓順毛,眼睛卻一個勁兒往傅斯年身上飄,就好像是在安撫他。
傅斯年身子一僵?
小乖?
傅斯年被她這話弄得哭笑不得,方才還有些煩悶鬱結,已然雲散煙消。
**
另一邊
傅沉一行人上車不久,就接到了來自傅妧的電話,肯定是關心自己兒子。
「……已經吃過了,還遇到了斯年。」傅沉手指撥弄著膝上的佛珠,眼底劃過一抹暗光。
「遇到斯年?還挺巧,我還以為不到半夜他不會出門。」傅妧輕笑。
「嗯,和鄰居出來吃飯。」
「鄰居?」傅妧懵了。
傅斯年哪裡來的鄰居,現在大家住的地方,又不是以前那種帶院子的,鄰里之間非常熟絡,如今就是在對門住了七八年,可能都不知道對方姓什麼?
傅斯年更不是那種熱衷與人打交道的人,傅妧立刻就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。
「女的?」
「嗯。」
沈浸夜偏頭看了眼傅沉。
卧槽,就這麼把大哥給賣了?他和那姑娘分明八字都沒一撇啊。
要是長輩介入,難保會胎死腹中。
「人怎麼樣?性格好嗎?」傅妧立刻激動起來,傅斯年這種死宅的IT男,手機里除卻家裡幾個女性的電話,連個異性號碼都沒有,相親也是迫於壓力,主動和人出門。
前所未見。
「還可以。」
「我說這小子介紹那麼多姑娘愣是一個都看不上,原來是有目標了啊……」
「姐,還沒定,你們也別太激動,需要給他一點時間,近期就別給他安排相親了。」
沈浸夜微微挑眉,小舅這是在幫大哥?
「我知道,不急不急。」傅妧笑道,「有目標是好事,咱們不摻和。」
感情不穩,家裡介入可能會適得其反
傅沉掛了電話,沈浸夜還略顯詫異的看著他,他家小舅何時如此好心腸了?
「他也一把年紀了,自己不著急,家裡也急,我這個做叔叔也跟著操心,還是能幫則幫。」方才傅斯年捅他那幾刀,他心裡記著呢。
不過看他對那姑娘也不是全無感覺。
好不容易遇到個可心的,明面兒上戳幾刀,暗地裡還是得幫忙的。
兩人關係,說是叔侄,其實比親兄弟還近上幾分。
即便相愛相殺,這種事上也不能真的坑他。
看那小姑娘聽說他去相親,急得眼睛都紅了,若是兩人都有意,何必讓相親擋了路,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。
這件事很快就在傅家內部,幾分鐘后,就連傅斯年的父母都知道自己那個死宅的榆木兒子出去約會了。 雲錦首府
傅沉正在處理年前積壓的文件,手機放在一側,還沒等到宋風晚電話,卻等到了段家的來電。
他接起電話喂了一聲。
「傅沉啊,你知道小白最近去哪兒了嗎?」打電話來的是段林白母親。
「你們沒給他打電話?」
「打了啊,他說過幾天回來,這都要過年了,他這眼睛還看不到,在外面瞎溜達什麼啊。」對面嘆息,語氣透著濃濃擔心,「都這樣了,還去外面浪,問他在哪裡,他還不肯說。」
「他做事有分寸的。」
段林白平時是浪蕩了些,但正經事上不會含糊。
「他能有個鬼分寸,一聲招呼不打,就溜出去了,我能不擔心嗎?再說這都快過年了,誰不回家啊。」
……
段家母親和他抱怨了好久才掛斷電話,傅沉眯著眼,這小子出去確實有段時間了,他自從眼盲之後,極少用手機,和他聯繫也不多。
傅沉猶豫片刻,還是給段林白打了個電話。
**
寧縣7天連鎖酒店
段林被正翹著腿聽歌,電話打進來,他才拿起手機,摸索著按下接聽鍵,「喂——」
「你什麼時候回來?」傅沉單刀直入。
「就這一兩天吧。」
「你和許佳木的事情還沒處理完?」
「她回家后,就出去兼職了,我去,每天忙到半夜,我本來打算堵她的,等得我都睡著了,她都沒下班。」段林白咋舌。
「怎麼不去酒店裡面找?」
「被人認出來怎麼辦,我好歹算是個名人。」
「快過年了,早些回來。」傅沉叮囑一句,才掛了電話。
段林白吸了吸鼻子,「小江,今天幾號了?」
他目不能視,肯定不能自己住一間房屋,和小江兩人開了個標間。
「臘月20了。」
「走,出門堵人!」段林白想著確實不能再這裡多待了,從床上下來,差點被自己拖鞋絆倒,嚇得小江心肝直顫。
上回他洗澡,非要把自己支開,打著沐浴露的時候,險些滑倒,索性只是胳膊被撞了一下,磕得一片青紫,看著也是觸目驚心。
兩人到酒店的時候,小江先下去打聽,詢問許佳木是否來上班。
「許佳木今天休息。」前台接待對小江也很熟了,基本每天都來。
「謝謝啊。」小江道謝之後,就急忙跑回車裡。
「又來了?」有個服務生走過來,看了眼路邊打著雙閃的車子。
「是啊,又來打聽了。」 冷血少主狠傷心 那個接待哂笑著,語氣透著些許不屑,「整天開著豪車在這裡等著,看那666的京城牌照,也知道是個富二代,出行還有司機的。」
「這許佳木每次都偷摸溜走,好像不太願意和他扯上關係,這孩子每年都來我們這裡打工,乖巧還勤快,不過明年怕是來不了了,讀博挺忙的,估計沒假期了。」
「要是真乖巧,能惹上這種人?」那個接待一邊收拾吧台,一邊嘀咕。
「什麼意思?」
「京城那是什麼地方,魚龍混雜的,她自己說和這個人沒關係,人家都等她好多天了,怕是這丫頭心大,在玩欲擒故縱。」
……
幾人議論著,段林白的車子已經到了許佳木所居住的小區。
許佳木打工的地方就在她家小區邊上,很近。
「小老闆,我們就這麼上去?」此刻天都黑透了,「他們家要是有人在,會不會不太好?」
「先去看看。」段林白已經想得很清楚了。
今晚能碰到她,自然很好,要是見不到,他明天就回京,反正她也要回去上學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想逮她很容易。
到了自己地盤,她還想溜?
除非不上學。
兩人磕磕絆絆上樓,小江已經累得氣喘吁吁,段林白臉上毫無異色。
到達四五樓的時候,就聽到了某戶傳來爭執聲,段林白目盲耳聰,立刻就分辨出裡面有許佳木的聲音。
「小老闆,好像是許小姐。」小江也聽出來了,「咱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。」
段林白捏緊盲杖,站在原地,並未作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