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而言,按照之前的習慣,暗血教育長出去,或者其他頭領出去帶回的同類,都是按現在泛新中區的組成進行了分配,然後融入五大崖縫和新中區的。
但是,這次暗血帶的人實在是多了點,都比得上一個崖縫的人口了。
而到現在爲止,暗血都沒有說出這些人的來歷。
同時,這些人雖然穿的破破爛爛,但顯得很有氣勢,最特別的一點就是,他們都非常聽暗血的話,這讓成利感到一種威脅。
幾個崖縫頭領,除了暗星之外,都在下意識地限制暗血的威望。
他們至少希望在自己主動進入長老團之前,暗血的威望不會高到完全替代衆位頭領,特別是名義上的峽谷頭領暗夜的程度。
不過,現在幾個崖縫頭領的手下,十個有九個是出自新中區,某些東西,他們是想壓也壓不下了。
聽到對方的問題,暗血有些無奈地看了看成利頭領。
隨着崖縫成員的增多,這些頭領都變得‘貪婪’起來。
不過,這個貪婪,在暗血看來,卻又不是狹隘自私的貪婪。
因爲隨着崖縫人口的逐步增長,這些頭領的管理經驗也在逐步上升,隨之而來的,就是對更多的人口,更大的狩獵範圍,以及更好的生存能力的需求,這些都成了崖縫頭領們所期望的。
也正是如此,並沒什麼鬥爭經驗,也不喜歡勾心鬥角的暗血,才認爲這些頭領都是在爲各自的崖縫做考慮,才做出了那些與自己對抗的行爲,從而處處忍讓。
但是這次,自己可不是讓峽谷嘎嘎猿們留在這裏,而是要帶着所有人離開的,她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。
“他們暫時不能分割。”值了指身後,暗血說道:“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麼,他們是來自峽谷的人麼,裏面怎麼說也應該有你認識的吧,成利頭領。”
“啊!?”
幾年的穩定舒適的生活,早讓衆人淡化了對峽谷的印象,特別是這兩百多人中,老一輩中很多已經逝去,年輕一輩中部分嘎嘎猿也已經蛹化……等等各種因素集合之下,才造成了一時之間衆人還真沒看出來。
“算了。”隨着暗血停下腳步,一羣人也都停了下來。
“成臨、成盟、亞齊。”
“有什麼事嗎?”被叫到的三名隊長走了過來。
指了指身後的衆人,暗血說道:“讓大家就在這兒暫時安營休息,同時打獵吧,你們和我一起去新中區。”
“好吧,不過,不帶上我們警衛小隊嗎?”
其他的嘎嘎猿們,或許眼中看到的,是新中區大量蛹化體們對暗血的歡迎,但靠的較近的幾位隊長,還是從暗血和成利程雲兩位頭領的態度之中,發現暗血在這裏並不是事事如意。
意外又有些好笑的看了看精神過度緊張的亞齊,暗血指了一圈周圍的蛹化體們,然後微笑着搖頭將亞齊拉了過來:“你在想些什麼,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現在的家,他們都會保護我,有什麼好擔心的。”
“哦,對了!”似乎想起點什麼,暗血越過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楚昊,指了指一起過來的峽谷嘎嘎猿們:“亞無,大家暫時由你帶着,等我們回來。在此之前都小心點,知道了嗎?”
“知道。”
一名恭候在一旁的蛹化體點了點頭,見暗血沒有進一步吩咐,他就開始招呼衆人休息。
而這個時候,暗血才轉頭不怎麼好意思地對程雲頭領說道:“程雲頭領,讓大家現在你的擴散領地狩獵,這沒有問題吧。”
(你都安排了,有什麼問題我也不能說啊。)
現在可不是當初一堆頭領聯合上長老團,就可以壓迫暗血的時候了,看了看周圍年輕的蛹化體們,程雲似乎已經有所察覺,他在這種可有可無的決定之中,已經沒什麼話語權了。
因此,他索性大方地點了點頭,以此換來了崖縫蛹化體們的贊同。
“沒什麼,暗血教育長你就按你所安排的弄吧。”
“謝謝。”感激地笑了笑,暗血一馬當先,帶着衆人向新中區飛去:“對了,請召集所有的頭領和長老,就說我有重要的事,需要開會。”
“哦,還有。”稍稍停了一下,暗血回頭看了看垂頭喪氣的楚昊,邪惡地笑了笑,這才說道:“楚昊準祭司,也請你一起過來吧。”
※※※
“那麼,暗血,有什麼事嗎?”
新中區祖樹下的一間大屋內,五位頭領、十三名長老、加上暗血和她帶來的四人,此刻正圍坐其中。
“這次會議有件很重要的事,先期情況,就由亞齊來說,大家應該都認識吧。”
事實上,雖然對某些事情不怎麼敏感,但暗血還是能感覺到其中四名頭領,甚至幾名長老都對自己不怎麼相信。
但亞齊是峽谷嘎嘎猿中的老輩,以前還是一名崖縫頭領。
所以,如今這幾位從前同樣是崖縫頭領的人,或多或少都和他有點交情,因此由亞齊來講述具體情況,應該要好些。
點了點頭,在暗血說明這些都是來自峽谷的人之後,雖然亞齊已經蛹化,但幾名頭領還是在聊了幾句之後認出了對方。
然後,就是亞齊對峽谷部落這次遭遇情況的講述,其中也包括了暗血之後的猜測。
……
“黑骨猿!”
被圍得水泄不通的中心會議室外,一羣意圖偷聽,卻被保衛隊趕在外面的人,被這一生驚呼給嚇了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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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後,本來安靜的人羣,就開始嗡嗡地叫了起來。(參照大學選修課中後期=。=)
“黑骨猿!有黑骨猿出現了嗎?”這是以前從峽谷出來的小孩。
“黑骨猿?什麼是黑骨猿?很危險嗎?”這是之後被收編部落的小孩。
“黑骨猿是我們的敵人,在很久很久以前,我們就是爲了逃避黑骨猿,才從以前的地方離開,來到現在這裏的。”從峽谷出來的小孩解釋道。
雙喜盈門 ……
而此時,保衛隊中部分同樣來自峽谷的嘎嘎猿,也開始回頭看向小屋。
警戒線也因此漸漸收縮起來,而因爲那一身驚呼,開始同樣躁動起來的人羣,便順勢往裏擠。
而暗廷,此時正爬在祖樹樹幹之上,看着身旁的暗語,面帶擔憂地問道:“暗語,黑骨猿又要來了嗎?”
“沒事。”拍了拍對方,暗語嚴肅地看了看下方的小屋。
雖然記憶中對黑骨猿的印象,遠超當時才三四歲的暗廷,但暗語對黑骨猿的恐懼,卻早已經隨着力量的不斷提升,而漸漸消弱。
現在他甚至認爲,以如今自己經過幾年修習【練體】,以及【練技】中那特別用於對抗黑骨猿的【搏擊戰技】的實力,就算同時面對三個黑骨猿,他也能安然無恙地解決對方。
見暗廷還有些擔心,暗語笑了笑拍了拍對方。
“不用擔心,現在的新中區可不是以前的峽谷,就算黑骨猿來了又怎麼樣,我們現在已經不怕他們了!”
說完,暗語還對着空氣做出一種搏擊的招式。
這是保衛隊訓練的,對嘎嘎猿和黑骨猿搏擊時都很有用的【搏擊戰技】幾十種招式之一。
看着滿臉自信的暗語,暗廷轉頭正好看見下方的保衛隊成員們,他們雖然聽到因爲黑骨猿而收縮防線,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,反而充滿着鬥志。
(是啊,現在的新中區,已經不同了。)暗語微笑着想着。
而此時,靠的較近的保衛隊成員們,甚至能聽到小屋中的隻言片語。
“黑骨猿……一千多人……幾百人……防線收縮……偷襲……”
斷斷續續的話語,讓這些保衛隊成員們心癢難耐,卻出於各自的職責,又不好完全靠過去,就只能這樣忍受着好奇心的煎熬。
而小屋之中,一羣頭領卻已經漸漸地冷靜了下來。
當聽到峽谷遇上一千多黑骨猿攻擊,丟下幾百人不斷後退,甚至失去山谷領地回到曾經的崖縫時,他們還只是對這些當初不聽勸,執意要留下的同伴們感到同情,同時卻在對自己當初的英明抉擇沾沾自喜。
這些人的表現讓暗血微微有些失望,但並沒有做出什麼表示,而是讓亞齊繼續講述。
然後講到了暗血的到來,隨後的防線穩固和暗血的蛹化,這些頭領雖然雙眼神情複雜,其中參雜着或妒忌、或敬佩的情緒,卻都沒有多做表示。
但在聽到隨後的偷襲與逆襲,一舉消滅黑骨猿四百多人之時,他們終於忍不住轟然叫好,這聲音讓外面偷聽的人羣,也在臉上綻放出喜悅的表情。
在他們聽來,小屋裏傳來叫好聲,顯然就是有好事發生,那麼衆人也沒什麼可擔心了不是嗎?
然而不就之後,小屋又一次沉靜了下去。
一羣頭領,對於之後黑骨猿的報復,顯然感到擔憂,同時就像聽故事一般,對他們如何逃離產生了興趣。
最後,亞齊的講述,終止在了暗血和幾位隊長的交談那一段。
然後,幾位隊長和暗血,都轉頭望向了還在思索中的長老團和頭領們。
“圖騰隊長的實力,真的有那麼厲害麼?”暗夜身爲名義上的峽谷頭領,首先站出來說話。
但他先是看了看暗血,然後卻轉頭看向亞齊,顯然更想從亞齊口中得到回覆。
暗血到沒什麼,但一旁心細的成臨和亞齊卻不悅地皺起眉頭。
點了點頭,亞齊喝了口水杯中的清泉潤了潤嗓子,然後才說道:“圖騰隊長的戰鬥力是不用說,近戰他們可能只有普通嘎嘎猿的實力,但用圖騰棍發出的攻擊,卻可以攻擊到百米以內的任何一個人。”
“我們峽谷,恐怕除了暗血,沒誰能承受的住。”
這時候,暗血補充到:“我也只能忍受三到四次的攻擊,而且第一次被攻擊就會有頭暈的感覺,影響戰鬥力。”
“就是暗血你前段時間,開始教的那種精神力攻擊嗎?”一直沒怎麼發話的暗星頭領問到。
託暗血的福,他的崖縫一直是新中區嘎嘎猿們的首選,蛹化體數量也是最多的,有整整六隊,這讓他成爲其他崖縫頭領們眼紅的目標同時,也使得他的崖縫生活的很好。
因此,在五名崖縫頭領,甚至加上整個長老團的人員,他都是最支持暗血的一位。
“是的。”點了點頭,暗血不無擔憂地說道:“而且你們也聽亞齊說了我的猜想,雖然只是個猜想,但一旦成真,大家就算能抗住,也會有很大的傷亡,所以……”
“不,我不同意。”
發話的是一名長老:“我們費心費力在這裏生活了那麼多年,終於建起來泛新中區這麼強大的峽谷,爲什麼要爲一個猜想而離開。”
雖然對方說的很在理,但暗血還是有些鬱悶地看着對方:“可這個猜想很可能變成現實!甚至有可能已經成爲現實!”
“而且!”
掃視了一圈,暗血定了定神之後,纔開口說道:“而且,即便黑骨猿只有現在幾百人的殘兵,但發現我們這裏也是早晚的事,那……”
“幾百人而已,我們可是有一千多人,五個崖縫有戰鬥力的人加起來也有上千人,還怕他們!”
(也不知道當初是誰,因爲擔心黑骨猿回來,而急急忙忙從峽谷逃出來。)
惱怒地看了看這麼長老,暗血卻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,因爲殺傷範圍實在是太大,在座幾乎除了亞齊、成盟、成臨和楚昊,就連暗血自己也在這話的殺傷範圍。
重生之無情救世 但當初的行爲現在看來卻應該是正確的,至少衆人還沒有和峽谷嘎嘎猿們一樣面對黑骨猿。
長老團中的成員,大部分都是當初在暗血的建議(或者說和頭領們一起脅迫)之下,放棄頭領之位的原嘎嘎猿頭領。
現在他們見到五大頭領的風光,也漸漸對當初提出這個建議,或者說帶頭的暗血感到怨恨,一點都沒想過,當時如果不那樣做,他們自己不過老弱病殘幾人的崖縫又會怎樣。
穩定了一下情緒,暗血瞪着這名長老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我們的確能消滅這幾百人的黑骨猿,但是!我們自己的傷亡呢?明明可以擺脫的傷亡,爲什麼還要讓大家去送命!”
暗血的想法很簡單:這個世界大的很,有的是地方生存,犯不着爲了一口氣,將衆人的生命堆在這裏,之前在峽谷裏帶着大家戰鬥,暗血更多的,還是爲了帶着大家更好地離開那裏而已。
事實上,現在暗血的想法還是天真了一些,但並不是說這些長老就真的正確。
爭吵還在繼續,作爲旁觀者的楚昊並沒有插嘴,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女孩用那簡單的語言,和一堆長老、頭領們交鋒。
不知怎麼的,他此刻越來越佩服對方,同時也越來越同情起她來。
(這個新中區,管理組成看起來並不怎麼合理啊,一羣人吵來吵去,要是現在黑骨猿就打過來,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?)
(換成是我,恐怕直接就帶着願意和自己走的人,先一步離開了吧,這些人既然自己選擇留下,不就表示他們不再需要你這個教育長了麼,呵呵。)
搖搖頭,楚昊依舊錶情平靜地坐着。
過了一會兒,不習慣這些頭領長老的爭吵的他,轉頭看向被掀開了簾子的窗外,那裏密密麻麻地人頭攢動,應該都是新中區的人。
在震驚於這個新中區的組成模式,以及人員數量的同時,他也對這個暗血,在這裏普通人中的人望和決策層中的弱勢感到不可思議。
當天與暗血交流之前,他已經結合其他人的話語,確定這名暗血是百分百的原住民,和嘎山木有半點關係,而且也沒有什麼準祭司甚至祭司來過這裏。
那麼,楚昊自己顯然就不用擔心,準祭司任務被前輩甚至後輩搶先。
但是,在問及暗血語言等東西的來源之時,她卻只是笑而不談,讓楚昊恨得牙癢癢。
因此,在被對方問及‘你是怎麼跑到峽谷內部’的時候,他也果斷地保持沉默,以此表示對抗的態度,但顯然,對方一點也不介意。
想來也是,既然已經逃出來了,按暗血那種‘天下之大,何處不可容身’的想法,以後恐怕都不會再回到峽谷,那麼對於峽谷密道什麼的,當然不會在真的介意。
(但是,峽谷底部的亡魂們怎麼辦?)
楚昊這樣問着自己,他有心帶那些亡魂回到嘎山的神殿,但那種數量卻不是自己能夠獨立完成的,而且亡魂們也表示不想離開,無盡的歲月似乎讓他們有了自己的一套行動模式,外人幾乎無法干涉。
漸漸地,楚昊也沉默了下去。
當初給這名暗血教育長(某準祭司吐槽到:居然和楚霞教育長一個級別,美貌也不相上下)提出嘎山的內容之時,對方表現的很是好奇,並立刻決定了前往嘎山,讓楚昊還興奮了一陣子。
但現在看這些頭領、長老們的表現,恐怕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“算了,兵來將擋水來土掩,一步步來吧。”
“什麼一步步來?楚昊準祭司,快給大家講講嘎山的事吧。”
這時候,楚昊纔有些驚訝地發現,屋裏的人居然都正望向了自己,而那個女孩此刻居然滿臉疲憊,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一絲期待。
(壓力好大。)
楚昊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,掃視了一圈頭領級別的傢伙之後,一面回憶着嘎山準祭司課程之中,有關面對大部落頭領時應有的表現;一面組織起語言,以便更好地展現自己的後盾嘎山。
這一刻,他有種當初參與準祭司學校考試的緊張感。
“嗯,衆位頭領、長老,那個下午好……”
(魂淡,這是面試嗎!) 這一點,是齊教授萬萬沒想到的。
方震博那是什麼人他清楚,背後還有莫名的勢力。
當年寧邇跟諾大的秦家都拿方震博沒有辦法,更何況現在的秦苒?
只是現在的情況有些出乎齊教授的預料。
「研究院眼下只有五個院士,加上我,有三個站在苒苒這邊,至於衛風副院長,他一向清流,不參與這些,」廖院士也緩過來,他正了正神色,臉上也帶了些淺淡的笑:「只要衛老不站在方震博那邊,我們完全不怕。」
衛風,研究院年紀最大、資歷最深的老院士,桃李滿天下,國內物理界隨手抓一個管理級別的人出來,有五成可能是在他手底下做過事,或者是被他交過的。
他作為副院長,德高望重,只是不太愛管事,一生都奉獻在實驗室內。
這會兒研究院大部分人都開始站隊了,他還去國外搞研究去了。
不過這樣也好,最少不會站在方震博那裡。
要衛風真力頂方震博,他們這條路,就真的萬分艱難。
「就怕方震博出陰招。」齊教授回過神,「對付他,我們千萬不能掉以輕心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廖院士頷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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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從雲城奔波到京城,又處理了這麼多事。
秦苒回別莊,已經將近凌晨一點。
整個別莊很安靜,一樓的大燈是開著的,聽到聲音,程木直接出來開門,寧薇跟沐楠也沒有上樓休息,在樓下等她。
寧薇不知道在向什麼,沐楠拿著電腦在翻譯原文。
秦苒隨手把外套放在左邊的架子上,朝寧薇看去:「小姨,你們怎麼還不睡?」
「就去睡了。」寧薇自從來了京城,精神就一直有些恍惚,動作也挺拘謹。
秦苒那麼晚還出去,她自然不放心。